9月30日
舍身崖。
也许很难想象,但我的跟班,人们称为“大米”的人,已经是大清帝国的一品官员了,官封辅国公,而我,每天还要靠捡垃圾活着——这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啊。
我常常想,为什么跟班那么厌恶抓飞贼呢?否则我们也可以吃俸禄啊。自少也也不用为了一根“冰魄杖”被星宿的马屁精追了几条街,唉,人生在世,天管地管孔方兄也管。
有一天,我发现通四海当铺的金蛇剑已经卖到了300两金子,这给了我一个很大胆的想法。
我爬上了华山,在正午时分找到了公平子。
“公平子,告诉我金蛇郎君夏雪宜的下落。”
公平子看了看我,转过身去,手偷偷地向wu指了指。
我点了点头,感激地看了他一眼——公平子是个好老头,从名字就能看出来。他几十年风雨无阻地站在华山之颠,苍老的脸孔日复一日地被风吹日晒,很辛苦。然而他从无怨言,对每一个来到华山的侠客都报以亲切的微笑,从不为难。没有别的原因,只因他是公平子。
公平子,一个名字,就是一种境界,没有人怀疑。
我跳,我跳……
每一次,冲往wu的道路云雾迷蒙,我撞得头破血流,才发现身法只有52点。
贼老天……
看来倒卖金蛇剑的想法是落空了。
无奈,还是回古墓去要生活费吧。
远远的,我看见陆无双正在小厅里向外张望,看到我来,她的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喜色,却随即转过头去,故意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。“哦,她又想吃叫花鸡了吗?”
按理来说,这段时间我的进境很缓慢,生活费也应该不多,但陆师姐还是多给了我几两金子,对此我深表感谢,除了叫花鸡,还多给了她一块“怪蛇肉”,想让她尝尝鲜,但她并没有吃。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我。
我鼓励地回视她,终于,她招了招手,让我将耳朵凑过去,低声说:“师弟,我昨天去桃林了……”
“哦?”
“很美。”
“哦。”
“还看到了许多蜜蜂……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……然后……”
陆无双脸上带着一丝恐惧,神秘地说:“然后我看到慕容叛徒的尸体了。”
一只小乌鸦在我的脑后惨叫着飞过,淌下两滴豆大的汗珠,我有些无语。但陆无双显然对这个很在意,她面现忧虑,担心地说:“师弟,为什么慕容叛徒的尸体会出现在我们古墓呢,我本想把他埋起来,结果拿着铁锹回去的这么一会儿功夫,尸体竟然没了,你说奇怪不奇怪?”
“是啊,对你当然是奇怪的,可对我……”我不知道该怎样跟她解释。
“师弟,我还捡到了这个。”她珍而重之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东西,那是……
玉玺——
我呆呆地看着她,她也呆呆地看着我。
陆无双当然不知道,在春来茶馆,慕容复每天都能接到数以千计的玉玺,这东西是连垃圾都鄙视的存在。她还以为自己捡到宝了呢?几天来一直又兴奋又担忧,即有操纵国器的快感,又总害怕会有成千上万的官兵来把古墓剿了。
怪不得才几天不见,她就瘦了一圈。
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之一,便是在错误的时间、错误的地点,捡到了错误的东西。